马克思主义学院2020级思想政治教育一班 周凤飞
《人世间》是梁晓声倾注平民情怀的心力之作。小说创作历时五年之久,于2017年正式出版,并于2019年获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可以说,《人世间》真切诠释了何为历史性,何为人民性,何为现实主义。透过近五十年的时代光景,《人世间》中的芸芸众生、款款温情、生活琐碎、社会变迁等等都仿佛历历在目,字里行间中都在诉说着情怀和热望。其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作者刻画出了具有责任与荣光的工人阶级形象。
“长期以来,我有如下愿望:为中国的工人们写一部作品,记载他们在国家建设中的贡献和功绩;特别是他们在工业转型时期所经历的剧烈‘阵痛’以及所表现出的毅忍精神--也要抒写他们对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对于工人形象的描述早在梁晓声20世纪80年代的知青小说写作中就占据着重要的一环,而后又在其20世纪90年代的小说中大放异彩,可以说,工人形象在梁晓声的作品中都是极具象征意味的存在。面对艰难困苦,他们总能挺起胸膛尽情释放着群体的抗争精神;面对国家命运,他们总能肩负责任的荣光和使命纵情敲响时代的凯歌。坚忍、坚毅、顽强、不屈是时代赋予他们的精神和灵魂,更是作家笔下不可磨灭的理念诉求。
周志刚是《人世间》中最具代表的工人形象之一,是当时饱含责任荣光的新中国第一代工人阶级的典型范例。他曾参与大三线建设,先后在四川与贵州从事建设工作,前前后后勤勤恳恳奉献了二十余年。作为一名工人,他常年置身于环境艰苦之地,经济落后,条件偏差,周志刚从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心中积聚已久的怜悯之心时常催促着这位工人坚守使命,加快建设步伐,为改变这种落后局面坚持不懈。作为一名工人班长,他也为人仗义,行事果敢,同时也心思细腻,关心下属,因此也受到众多工友的爱戴和尊重。周志刚便是这样将自己的大半辈子奉献给了这些需要他的穷乡僻壤,就如同一颗“卫星”,在阳光的照耀下坚定不移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默默无闻却隐忍坚毅。1982年,周志刚退休,回到A市光字片老家,与家人团聚。退休后的周志刚并没有就此停歇,而是将光字片当成“小三线”,继续发挥余热,致力于改造光字片落魄的局面。
其实,带入情感,周父周志刚无疑是《人世间》整部小说中最让人为之动容的角色。周志刚为人坚强、自尊,有父亲的威严,却也不乏对亲人的柔情。正如梁晓声在《人世间》中的描述“周志刚这老建筑工人的名字中虽有一个刚字,心肠却软得很。”作品中,周志刚之所以从四川主动调往贵州,除却领导阶层的安排,还与其为了尽快与女儿见面的迫切心情与动机有关。周志刚最疼爱的孩子就是女儿周蓉。来到贵州后,周志刚与心心念念的女儿相见,不料此时的女儿已嫁为人妻,并育有一女。在此之前,周志刚冒着违反纪律的风险委托朋友买了五斤腊肉,同时又用自己春节前节省下来的饭票从食堂买了二十斤面粉,这些都是他为了给女儿送去而精心准备的,后面无论在是对大儿子周秉义为官之道的教育或是对小儿子周秉昆为人之道苦口婆心的劝说上都得以一窥这个父亲形象的真实和艰辛。在得知小儿子周秉昆爱上一位带着孩子的寡妇后,出于传统伦理道德的认知,起初的周志刚是极力反对且态度坚决的。然而,当了解郑娟是如何在周家最困难的时候照顾周母,又是如何操持起整个家庭的时候,这个曾经极具威严的角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容,内心也不禁柔软起来。后来,他教育秉昆要承担起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特别是身为一个男人所要承担的家庭的重任。全知视角的塑造使得我们得以进入这位老父亲的内心情感世界,感受他的心理变化及对待儿女的良苦用心。这样一位威严与柔情并存的老父亲形象跃然纸上,很难不使人为之动容。
周志刚代表了那个时代最具责任与荣光意识的工人阶级形象。正如梁晓声的父亲一样,将工人经历作为自己一生的荣耀。从《人世间》的相关论述中也不难看出那个时代对于这点的普遍认知。例如周蓉偷偷下乡时正是借用了自己光荣的工人父亲的名号才得以顺利下乡,可见那个时代对于工人阶级的普遍尊重。故事后期,即便已从大三线光荣退休,周志刚也依然没有忘却自己身为一名工人的责任,继续为家乡的建设贡献哪怕一点微薄的力量。小说中,周志刚退休后面对家庭的状况虽多少显得力不从心,但对于子女这样年轻一代人生道路归属的训诫和引导却也自此成为他余生的价值所在,正也象征着他作为一位父亲本位的回归。周志刚去世后,中国随之迎来大规模的国企改革浪潮,众多工人被迫下岗。曾经一度光荣的工人阶级在此刻却不得不面对身份变异的价值失落。周志刚的离去或许也成为作家对这位曾经饱含责任与荣光的工人最后的温情。
除却周志刚,《人世间》还大大小小的囊括了众多行业各式各样勤劳勇敢的工人形象。例如木材厂关心朋友、坚忍自强的工人孙赶超、肖国庆,酱油厂倍具君子风范的出渣车间工人周秉昆、吕川、曹德宝、龚斌、常进步、唐向阳,军工厂因见义勇为而牺牲的保卫处长常永怀和坚决反对卖厂的老工人杜德海,澡堂自信热情的修脚工人乔春燕、于虹等等,他们皆是那个时代饱含青春与激情的劳动工人形象。时代印记下的他们,在责任与荣光的照耀下,无限光荣。
《人世间》作为梁晓声创作生涯的集大成之作,完美诠释了作家心中所怀揣的情怀和热望。梁晓声用文学的笔触向世人诉说着他曾经历或见证的世事风云,因此才能塑造出周志刚这一代表那个时代最具责任与荣光意识的工人阶级形象,才能展现那个时代最真实的社会现状。 【三等奖】
一审:周 莉 二审:刘时容 三审:彭 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