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文献借阅部 李小玲
我在图书馆工作38年了。拜读《红楼梦》也不下十余次,每次拜读完都不自觉地会加深对曹雪芹先生的敬重和崇拜。
最近我细嚼慢咽的研读了“大观园”,欣然发现曹老先生是将他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幻化成“大观园”,作为揭露封建社会皇亲国戚挥金如土、奢华无度的一个缩影,供世人欣赏和批判。
作为贾家宁、荣二府府第的规模之宏大,气势之磅礴,建筑之壮丽,设施之繁华,在林黛玉首次进京投靠外婆贾母家,用其苏州人的审美观已作了较充分的勾画;对贾家摆排场,讲阔气,喜张扬,挥金如土,不可一世等,在为贾赦儿媳秦可卿治丧49天,为贾母80岁生日庆贺8天这两场红白喜事中亦作了生动的描述。而贾家世代也只有6人袭官或赐官,其官职并不显赫,如贾政仅赐了一个“额外主事职衔”;贾蓉、贾琏没有真才实学,无能考取功名,就只好掏钱买官捐官,图个虚名儿。这样一个“侯门公府、世宦大家”为何能如此风光无限?原来全赖贾政生了个宝贝长女叫元春,她因贤孝才德,选入宫做了史女。随后被皇上相中,“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故才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贾家是善于利用“皇亲国戚”之名来充分发挥其最大效益、追求最大荣耀的。当“皇恩浩荡”,允许“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陛关防者”,贵妃便可回家省亲的新政策一颁布,他们立马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全力营造省亲新天地“大观园”。
一、规模之浩大,犹如皇家林园
《红楼梦》第十六回介绍:“从东边一带,接着东府里花园起,至西北,丈量了,一共三里半大,可以盖省亲别院了。已经传人画图样去了,明日就得。”国土规划部门管得着吗?因为我是皇亲国戚,帮贵妃建园林,就是为皇上争光彩,只要我有银子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竣工验收时,贾珍、贾宝玉等众人陪贾政游览,走了大半天,人人腰酸背痛腿抽筋了,“才游了十之五六。”
这位设计师真是个大家,应该获诺贝尔奖;所有参与建设的工匠均可获鲁班大奖。他们垒山掘河;山可登高远眺,河可行舟游览;他们铺路架桥;路有九曲十八弯,桥有亭宇耸立;他们植树栽竹;名贵树木成林,翠竹万竿丛生;他们种花铺草;四季名花缤纷,惹得黛玉心痛,常含泪葬花,绿草遍布不见尘土......至于果木之多,荷花之繁,田园之广,迫使凤姐将其承包给种植专业户,每年亦可从中获利。尤其令人难忘是院内数不胜数的房屋建筑,设计精巧,造型精美,雕梁画栋,飞禽走兽,风格各异。进门正面的五大间正房且放下不议;为元春建的“省亲别墅”不亚于“玉皇宫殿”;刘姥姥醉酒误入的“怡红院”,“就像到了天宫里的一样”,至于黛玉住的“潇湘馆”,宝钗住的“蘅芜院”,迎春住的“缀锦楼”,探春住的“秋掩书斋”,惜春住的“蓼凤轩”,李纨住的“稻香村”......每一处都独具匠心、别出心裁,华丽无比,令人叹服。
然而,偌大一个可与皇家园林媲美的大观园。曹先生不告诉我们所用银两,既没有预算也没有决算只能让我们搜肠刮肚地思索,结论为“不计其数”;而工程量之浩大几个月怎么能行?为赶工期至少汇集了千百工匠、万千奴役,靠他们加班加点,夜以继日,拼死拼活才得以竣工。
二、景致之奇特,犹如仙境
贾政等初入园时,开门进去“只见一带翠嶂挡在前面。众客都说’好山,好山’!”往前一望“见白石崚嶒,或如鬼怪,或似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斑驳,或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道。”进入石洞:“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间。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皆隐于山坳树林之间。俯而视之,但见清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拱三港,兽面衔吐”。“桥上有亭”。“千百杆翠竹遮掩”。“大株梨花、阔叶芭蕉”,……这如此众多的奇特景致比任何园林都不逊色,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如他们自己当时的感受:“有趣,有趣!搜神奇巧,至于此极!”我与许多读者一样,认为《红楼梦》就是大观园,大观园就是《红楼梦》。其人物、其故事都是现实生活中似有似无的,只有梦中才能如此生动完美的浮出;而作为大观园里千奇百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数不胜数的景致,断言也只有梦里才能呈现。.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因此其山、石、水、桥、洞、路、径、梯、树、竹、花、荷、草……不单是多,突出的是奇,真乃不是仙境胜似仙境,“竟比那画儿还强十倍。”
三、铺设之豪华,犹如宫殿
元春省亲一下桥时:“只见苑内各色花灯熌灼,皆系纱绫扎成,精致非常。”元春进园时:“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影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景象,富贵风流。”元春下车登舟时:“只见清流一带,势若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的如银光雪琅;上面柳杏诸树,虽无花叶,却用各色绸绫纸绢及通草为花,粘于树上,每一株悬灯万盏,更兼池中荷荇凫鹭诸灯,亦皆系螺蚌羽毛做就的,上下争辉,水光焕彩,真是玻璃世界,珠宝乾坤。”元春来到行宫时“只见庭燎绕空,香屑布地,火树银花,金窗玉槛,说不尽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真是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大观园的装饰、陈列、铺设如此之豪华,其实元春也看不惯,还在没下桥时就惊叹:“太奢华过度了!”在宝玉等众人陪同游览“有凤来仪”,“红香绿玉”,“杏帘在望”,“蘅芷清芬”等处,见“一处处铺张华丽,一桩桩点缀新奇。”就忍不住正式向家眷告诫:“以后不可太奢,此皆过分。”
我在欣享其壮丽豪华时,不是元春式的惊叹或不悦,而是万分惊恐,万分愤慨!贾家为了让女儿回家玩几个小时,竟然如此挥金如土,这要榨取多少民膏民脂?为赶工期要死伤多少劳工?那一处处景致就是劳动人民的一堆堆白骨;“金窗玉槛”就是成千上万个劳动者终生的血汗啊!这就是封建帝王统治下的社会,这个社会只是统治阶级的天堂,是劳动人民的地狱。
感谢曹先生奉献了如此美妙美伦的大观园供世人欣享。掩卷静思,封建社会统治阶级拿从劳动人民身上榨取的血汗钱,如此挥霍,如此消受,怎么不令人深恶痛绝?怎么不迫使人反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毛泽东同志深明此理,心中始终装着人民,一切只是为了人民,这位共和国的缔造者,他从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吃穿住行都是用自己的工资或稿费,连招待乡亲或朋友,都是用自己的钱,外出考察,访贫问苦都是吃饭付钱。钱不够用怎么办?那就苦自己,苦家人,至死都穿补丁衣裤,盖补丁被子,连袜子都有十几个补丁!每当想到这些我不禁潸然泪下。而毛泽东的家属子女,姻亲族亲这些“皇亲国戚”又有谁去谋取了不当利益?又有谁打着主席的旗号去经商办企业当老总?又有谁在国外存款或买别墅?毛泽东这个千秋伟人如此艰苦朴素,如此律己律亲,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些混进共产党内混进公务员队伍、或窃取企事业单位大权的“老虎”、“苍蝇”们,你们连“皇亲国戚”都沾不着边,竟如此之疯狂腐败,如此之贪得无厌,与封建社会的鹰犬虎狼蛇蝎有何区别?
【二等奖】